凝視深淵

＊去看了fate/apocrypha，大公實在太慘了，覺得必須為他點蠟

＊我想抽到狂公啊啊啊啊啊，誰來送歐氣給我（滾

＊依據歷史而寫，個性參考fate系列

＊我想要大公（你已經說過了

＊祝食用愉快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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我見過地獄。

滿山谷的屍骸，鮮血匯聚而成的海洋，士兵們雙目無光，他們可以毫無理由的瘋狂殺戮直到下一個狂人前來殺死自己。

無須對入侵者產生憐憫之情。

「卿將是瓦拉幾亞的英雄。」弗拉德三世聽見特蘭西瓦尼亞王公如此對他稱讚，那雙渾濁不清的眼中早被醜陋的野心充斥。

這是違心之言，弗拉德三世輕易地得出結論，但不妨礙他成為瓦拉幾亞的君王。

唯有恐懼才能得到最大效率的支配，獲取人民衷心的誠服，並逼退來犯的侵略者。

「余勇往直前，無所畏懼，悍然守護此片天地。」

是的，只有一直往前進，才得以在大敵環伺的處境中存活。

余將會笑到最後。

「王啊，異教徒不斷進攻，我們的士兵死傷慘重，恐無法繼續抵抗。」

「笑話！余在此，誰敢放肆。」弗拉德三世重重哼聲，讓侍女為其換上重鎧，命人磨亮染血長槍，閉上眼聽著遠方大軍壓陣的轟隆聲，他止不住心中猛烈翻騰的嗜血衝動。

冷靜！他對自己說。

「士兵們，余是瓦拉幾亞大公，是擁有『龍之子』稱號的英雄，來吧！讓敵人有來無回。」他揮舞著即使在夜空中也無比閃耀的長槍，以極端不可思議的鋒利度貫穿敵軍士兵的頭顱。

——再退下去的話，將會危及家園。

——在戰場上，敵死我亡是唯一定律。

——殺！殺人才看得見光明。

深深著迷瓦拉幾亞的大公那驍勇善戰的身影，不論己方或敵方的士兵均屏住了氣息，不自覺地放緩動作，等回過神來時，那位大公已然成功斬下敵軍將領的首級。

「瓦拉幾亞大公萬歲！」

「惡魔……」

「弗拉德三世萬歲！」

「那是惡魔啊……」

「為羅馬尼亞的龍之子（惡魔之子）獻上讚頌！！／那是貨真價實的惡魔之子（龍之子）啊！！！」

弗拉德喘著氣，高舉刺有異教徒頭驢的長槍，向眾神展示龍的高傲強大。

他聽見了屬於英雄的歡呼，他看見了屬於王者的榮耀。

「余為瓦拉幾亞大公。」

存活下來的人民在通往城堡的道路旁瞻仰護國的英雄。

看哪！即使染上鮮血仍閃閃發光的容顏，那受到上帝祝福的挺拔身軀，那位王是……

「……那位王，有些可怕呢。」

「聽說城外滿地都是被斬斷的頭。」

「聽說連女人和小孩都沒放過。」

「就算是為了國家，這樣的做法也太殘暴了。」

「上帝不會允許這種人進入天堂。」

「閉嘴！大人的威嚴不容挑釁！」女官長的斥喝響徹整座王宮，新進的僕人瑟瑟發抖。

這裡，連人類的溫暖都逐漸消失。

「違法亂紀？那就給予懲處。」面對探子的匯報，弗拉德三世抿直了唇，冷酷地下達命令。

他屏退侍女，孤身一人來到地處偏遠的教堂，凝望偉大的聖父，不發一語。

當短暫的會戰結束後，他都會來到此地誠心地為國民祈禱。

將三指在胸前由上而下、由右向左畫出十字。

「神啊！請保佑余的國家。」他悄悄閉上了眼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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弗拉德三世睜開了眼，目光罕見地多了一絲懷念與迷惘。

溫暖舒適的陽光穿透大片落地窗，在乾淨無塵的地毯上切出一道界線。

在線的前方，是緋紅的活力與朝氣，在線的後方，是暗玄的冷清孤寂。

弗拉德彎曲手肘，支起上身，從柔軟的高級沙發上坐起，背對窗外美麗的湛藍天空，將自己的影子深埋於此。

他深深地吸了口氣，接著緩慢地吐出。

「做夢啊……。」

由紅土拔地而起的高聳城堡內，他端坐於鐵鑄的王座之上，雙手置於兩旁的扶手，靜靜地聆聽關於自己的審判。

「瓦拉幾亞大公，弗拉德三世‧采佩什，你是否認罪？」匈牙利王室派來的使臣故作鎮靜地宣讀罪詔，可他那止不住顫抖的四肢出賣了他真實的內心。

他從羅馬尼亞的北方而來，穿越了傳說中『惡魔之子的地獄』才到達此地。

名貴駿馬的嘶鳴迴盪耳側，蹄子踏著泥濘一片的土地，濺起小小污點。

他的五感充斥著鮮血，早在踏入瓦拉幾亞的領地之時，他與僕從就因馬兒的焦躁而摔落地面，腸胃因厚重的腥味而翻滾攪動，張口便吐出難以忍受的污穟之物。

以為因雨水而濕潤的土地，仔細辨認之後，竟是由鮮血澆灌而成。

這裡難道是狄斯之城嗎？

匈牙利的使者不禁恍惚，他依舊立於謁見廳中央，與面前的惡魔之子對峙。

「呵。」惡魔之子發出了輕微的，類似於憐憫的嗤笑。

「余沒聽明白，爾等的意思是，余該前往匈牙利，受牢獄之刑嗎？」

「……是的，請您隨我們離開。」使者盡力讓自己口齒清晰，他觀察著兩旁的騎士。

他們毫無動靜，儘管聽聞如此震懾人心的宣判，他們的雙眼仍未見一絲波動，呼吸不曾停頓一瞬。

難道惡魔之子旗下的士兵，也是惡魔嗎？

使者不禁如此聯想。

「好吧。」他聽見惡魔之子如此說道。

然後，他的身體被利器切開，維持驚恐的神態向後倒去，永久地停止了呼吸。

「將這裡收拾乾淨。」弗拉德三世拔出插在使者胸前的短劍，少許鮮血噴濺在他潔白的袖口。

這一刻，他思考了很多，也或許沒有任何思考。

他的理智似乎被殺死了。

閉上眼，再睜開。

弗拉德三世將腦中無意義的過往全數驅離，目光放在手邊的古籍上，他嗤笑。

「將這種東西當成枕頭入睡，余難得糊塗啊。」

暗沉的硬皮書封，用著古老的印刷術刻上『德古拉』一字。

區區一位作家杜撰的小說竟成為了他的象徵，可笑至極！

弗拉德拿著書走到長年燃燒的壁爐前，毫不猶豫地將世間僅此一本的書籍扔進艷紅火焰中，任由火舌將珍貴孤本吞噬殆盡。

「余是羅馬尼亞的英雄，瓦拉幾亞大公，其名為弗拉德‧采佩什。」

他的眼中燃燒著戰火。

end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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